想念你的时候,天是蓝的,风是暖的,太阳也是笑的。
我想象自己像从前一样,又处在了那一段段自知直觉而存在的旅途。深夜穿过车厢中睡得东倒西歪的人群,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来自不同地区的鞋子,它们疲惫地沾染着泥土;端着一杯刚冲开的热水,站在车厢交接的吸烟区,感受脚下晃动的轨道之声,看窗外的霓虹,这般清辉熠熠,黑夜也无法将其吞没。
内心也随之一点一点得到清除,逐渐认清和获取一个新的自己。这是远行的意义,在期盼、出发、跋涉、抵达和回归之后,我们忘却了那个地方,而剩下一个安宁轻盈的自己。
想念的时光,让逝去的美好如碎片一样飘落在你的身边,留下一声长长的嗟叹。
一、
或许这只是某个平淡无奇的一天,不管寒风冷雨,还是阳光明媚,睡醒总有期待:今天还是今天,似乎跟昨天、前天没有不同,但细微之处,肯定有别于昨天。
正如我的工作,一周又一周,处理完一条稿子,又接着下一条稿子;做完这个专题,还是接着再做专题;世界的话题无穷无尽,我们在建设他人,却荒芜了我们自己。
我真不忍心面对这样的事实。“人的修炼其实就是面对。”
面对。这需要多大的勇气,多大的决心。
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看一本书,听一首歌,好好地、细细地去回味一部值得回味的电影?我每天最大的“斗争”,就是码字。码字,能把我的青春我的明天,码出儿时那一道虹吗?
一个采访对象来了,我查全资料,备好提纲,在现场多听多看多问;写稿,我机械呈现所采集的信息,尽管编辑多次夸“语言流畅,文笔自然,改你的稿最省心”……
过程似乎并无不妥,采访中接触了不同方面的知识,我也学会了投机取巧,活学活用,现学现卖——我,到底是成了一个“工匠”,纯技术活,讲究的是技巧,顶着一个空洞洞的脑壳。
实质性的东西,我的确是囫囵吞枣、走马观花,浮光掠影。以致每次回望,总是心有戚戚然,明知如此,却也没有奋起改变。
让一切顺其自然,谁都有不同的软肋,生活总归无法完美,真的是这样的吗?
二、
又开始迫切地希望出走。
12月,我叠加了一堆工作的、生活的事情,在忙忙碌碌中丢失了自己。
偶尔稿子完成得比较快,走出报社的时候,看一眼天,暮夜交接间有种温暖的光,深深地吸一口气,那一刻的心意自足,你大概也体会得到。
偶尔一个人逛街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,想念着我一直在想念的时光。影子说,平山的老人或许真的等不了那么久,眼巴巴地看着我们,教我们如何能无动于衷?
我们计划着年假出游,计划着2011的春节怎么过,也计划着明年十一到底是不是一个好日子。我容易纠结,想得太多太杂,困住了自己,他却总是淡定地看着我:“成天整那些没用的玩意干嘛呢!”
周末我下乡采访,他拿着报社的单反相机,陪我坐车、吃饭,摄影,跟在工作人员后面,翻过高速公路旁的栏杆,去看已经消逝的古堤遗址,在风沙中寻找那一座沧桑的红石桥。回来的车上,他摸摸我的头,发梢全是尘沙,干涩涩的,说一句:原来你的工作那么辛苦。
我真是没心没肺,可又喜欢自个儿打结打得要死,幻想总在风光迤逦的路上。
以此,来接受虚空,修复天真,识别幻术,克制创痛、困惑和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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